霁和

一个没有感情的糖罐子。
补档:微博@牵云落or嗷三搜id拼音。不保证全。
主号随缘补,我也不知道少了哪些,呃。
*不混圈。图文禁二传二改。
*欢迎日lof,骚话评论摩多摩多
*鸽子屁股太多会删评。

【莲佛】玉露团花(二)


  小崽子行动力一流,说要搬出去第二天就央着食神夫人找了个新院落。 

  但他人走得干脆,走到一半想起自己还有满院子的花,有些甚至还没开,搬都搬不走,又委委屈屈地找食神夫人换了个跟莲华相邻的。 

  这些都被季儿私下偷偷转述给了莲华,问他看着也不像大矛盾怎么突然要分房。 

  他照顾少年人的面子,只说床太小了他们两个大男人很快要挤不下,食神夫人一拍脑袋,转头就给他换了个更大的。 

  小食魇搬床时佛跳墙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动静看向他的目光震惊又迷惑,看起来很想问点什么——要不是他还在单方面赌气他可能就问出口了。 

  莲华看在眼底,却只作不知。 

  那晚他久违地又一次失眠了。 

  他抱着手臂走进院落,心想原来有花香不行,习惯正常地睡了那么多天也不行。 

  非得是那一个人才可以。 

  把人绑在身边一辈子跟失眠一辈子,怎么想都是后者可能性大些。 

  他捏捏眉心,又往前两步打算采一株茉莉放在床头。 

  “你睡不着吗?” 

  他循着声音抬眼望去,少年坐在一片开得正盛的白木香里,莹莹月色皎皎如霜。 

  他像是困惑,“我问过夫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心说告诉又能如何,给小孩徒增烦恼罢了。 

  “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是小孩子了,”似是看穿他所想,少年不满地皱了下眉,“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 

  “哦?”他笑了一声,加重了音节,“是吗?” 

  佛跳墙烦躁地抿唇,从屋顶跳了下来。 

  莲华信手张开手臂欲将他接进怀里,他却在落地前堪堪往后退了一步。 

  莲华收回手,不着痕迹地皱了眉头。 

  “大半夜的,你过来做什么?”没在继续无意义的话题,他打算把人哄回去睡觉——至于睡哪个屋,他压下那些莫名其妙的期待,大义凛然地想着,孩子大了,迟早是要自己过的。 

  佛跳墙果然被问住了。 

  “过来看看你”这种理由好像太过娇气,刚信誓旦旦说完自己不是小孩子的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明明来兴师问罪的是他,怎么谈话的主动权转眼就易了主? 

  “……回来拿被子,”他扯出一个迂回理由,一面进屋一面状似无意地问,“你为什么会失眠?” 

  “夫人没跟你说吗?”莲华有些意外。 

  “她只告诉我你以前天天失眠,却没告诉我缘由。” 

  让我自己问。佛跳墙在心底默默补全了后半句。 

  莲华抬手熄了烛火,斟酌着如何回答。他的前半生爱恨都太过浓烈,与空桑的安宁平和格格不入,也跟蜜罐里泡大的小朋友毫无瓜葛。 

  小朋友抱着被子眼睛一耷,怅然感叹了一句原来一起住了这么久我都不了解你。 

  他下意识反问你要了解我做什么。 

  “你总有一日要回到福州。”结交新的挚友亲朋甚至找一个爱侣共度余生,在空桑的时日不过是他人生里轻描淡写的一笔,他也只能算他少年时一个关系颇好的过客。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回去?”少年抬起头,自然而然地去抱他手臂,皱眉接了下一句,“我就不能一辈子待在空桑吗?” 

  看来夫人还没告诉他他近日多了个弟弟。弟弟认生又恋旧,忙于厨艺大赛的食神夫妇暂时没有精力去感之以情动之以理把人拐回空桑,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把哥哥放回去游说一番了——可食魂对故地天然亲近,福州的玉砌花光红翠风流,可比空桑更能留人。 

  但佛跳墙并没有想听他解释的意思,只当他在转移话题,生生绕了回去,“所以你为什么会失眠?” 

  “我还以为我们感情已经很亲厚了。”他嘀咕着抱怨,压低了声音却分明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连尾音都放软了不少,撒娇撒得驾轻就熟。 

  偏偏莲华还就吃这一套,他笑了一下,摸了摸他额前柔软的发,“躺好,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讲得极简略。 

  那些国破家亡的前尘旧事原也不过史册三两篇。 

  他想得出神,连人什么时候钻他怀里都没发觉,直到佛跳墙伸手抚平他的眉头,“都过去了。” 

  过不去。 

  他闭眼咽下喉中血腥,手上一重揉乱了怀里人的头发,“嗯。” 

  “可我没见过你失眠,除了今晚,是因为……” 

  “你。” 

  莲华失笑,用指节蹭了蹭他鼻尖,学着季儿的语气逗了会小孩,“小福真能干。” 

  佛跳墙把自己卷回了被子,“噢。” 

  他想了想,“你是在暗示我别搬走吗?” 

  是明示。 

  他后悔了。 

  倒不是惧怕噩梦,只是蓦然意识到若他真要回福州,他们没剩多少相处时间了。他承认自己有些不舍——何况若因别的理由搬走也就罢了,因为……军旅艰苦,几十个大男人住一块司空见惯,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至于因为被他撞见一回就躲着他吗? 

  佛跳墙的表情看起来很至于。 

  小福左顾右盼。小福犹豫不决。小福瞻前顾后。 

  他暗啧一声,继续学着夫人的低柔语气,“小福要是不愿意……” 

  佛跳墙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登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搬就不搬,你别这么叫了!” 

  “怎么还脸红上了?”他握住他的手腕,眉梢轻挑,心说被夫人叫的时候不是挺自在的么,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 

  小福气势汹汹。 

  “好吧。”莲华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热气呼在掌心,佛跳墙一愣,迅速收回了手。 

  还没等他缩进被子,莲华又把他捞了出来,“大冬天的别闷坏了。” 

  什么破理由! 

  他怕太过明显的回避惹人生疑,虽腹诽了几句却没躲回去,反正……那个梦,应当只是意外。 

  他说服自己放宽心,很快就在生物钟的催促下迷迷糊糊地犯了困,被名义上的兄长轻拍着背哄入睡了。 

  同样该睡着的人却很清醒。 

  他把手挪到少年光洁的后颈,安静地感受着其下汹涌的脉动,是年青人特有的朝气蓬勃。 

  你还太小了。他心想。 

  这辈子就过了那么丁点长,绝大部分时间都跟他黏在一起,青春期的大脑给出混沌错误的指令并不奇怪。 

  他的反应实在太过青涩谎言也太过拙劣,轻易就被狡猾的年长者一眼看破—— 

  莲华收回手,垂下了眼睛。 

  反正就这么段时日了,等他回去见了桃红柳绿,自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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