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和

【莲佛】玉露团花（三）

　　

      一夜无梦。 

　　佛跳墙醒来悄悄舒了口气，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心情颇好地戳了戳身侧人的脸颊。 

　　暗红眸光一扫，低垂落在了他指尖，无声地表达出了一个问号。 

　　“我觉得还是住在这儿养花方便点，”他义正言辞，“我的花需要我照料很久。” 

　　莲华失笑，“我若不许呢？” 

　　佛跳墙懒腰伸到一半，瞪大的眼睛还带着少许茫然，但他被娇惯太久，下意识就反驳出口，“你不会的。” 

　　过于果断的回答让无意间的玩笑变了味道。 

　　他捏了捏被子，懊恼地想着该如何掐灭这空气里暗流涌动的暧昧。 

　　莲华沉默着系上了胸前的盔甲，久到佛跳墙都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被跳过、磨磨蹭蹭地挪到床边才听到他慢悠悠地开口，“我没有什么是不会的。” 

　　佛跳墙的心漏跳了一拍，还没琢磨出个一二三，莲华已经从他身侧越过大跨步到了门前，那背影在离开前似是犹豫了霎那，最终却还是只字未提。 

　　他抱着被子沉思片刻，从最初的“昨晚不还聊的好好的他这是什么意思”的呆滞缓慢地调和到“管他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真听他的”，才淡定沉稳地理了理衣摆出门。 

　　又淡定沉稳地翻了好友家的墙——虽然这个好友或许只是他的自封。 

　　树荫下品茶的好友略一抬眼，左眼写着有何贵干右眼写着没事快滚，嘴里说的更不是什么好话，“你不会走门吗？” 

　　“……”问得好，他怎么会忘记走门呢？ 

　　他端着八风不动的微笑开始胡说八道，“循途守辙固然好，偶尔试试别的路也未尝不可。” 

　　青瓷茶杯被放回桌面，落下不轻不重的一声脆响，“有事？” 

　　“……找你手谈一局。” 

　　“我已与扬弟有约。” 

　　“我……观棋？” 

　　“观棋不语真君子。” 

　　“我自然是君……”他顿了顿，想起此行目的果断转身，“罢了，我还是去找……” 

　　他刹住脚步，看着眼前人微微一愣，“你就是——” 

　　“墨卿先生门下，扬州炒饭。” 

　　“原来空桑的美人这么多啊。”他小声嘀咕，扬起笑脸准备回一个自我介绍。 

　　那美人怔愣不过一瞬便笑了开来，将手里的梅枝递给他，“我记得你。” 

　　他歪了歪头。 

　　“夫人捡回来的小朋友。” 

　　他沉吟，想自己是不是跟小朋友这个称呼过不去了。 

　　“上次见你走路还会晃呢，现在都会，”扬州摇头轻笑，“我刚远远瞧见你翻墙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怎么才来便要走？”他示意他坐下，在石桌前熟练地沏洗茶杯，“不如先看一局棋？” 

　　这两人真是…… 

　　“那福某就却之不恭了。” 

　　佛跳墙在“去找夫人谈心”和“看新认识的美人下棋”中没怎么摇摆就选了后者，装作没听见龙井的一声轻哼。 

　　风暖昼长，棋至中局，他在茶香袅袅里逐渐平定了思绪，不再理会黑白子的胶着战况，偏头去看扬州秀丽的轮廓。 

　　他捻玩着一颗圆润的棋子，心想或许莲华说得对，终有一日他会离开空桑去涉足外面的世界。空桑在三界里囿出的这片世外桃源，到底太小了。 

　　“棋艺不精，让龙兄笑话了。” 

　　“你还做不到不为外物所扰，确实不精。” 

　　佛跳墙嘴角一抽，移开视线，被龙井收回的折扇敲了一脑壳，“你来陪我下一局。” 

　　扬州难得笑出了声，起身跟他换了位置。 

　　他手里还玩着那颗棋子，诚恳地表示他更不精，不是谦虚那种。 

　　龙井放下茶杯，淡淡道，“知道了。” 

　　- 

　　“我感觉你今天，”鬼城提起地上死去兔子的耳朵，“似乎有点暴躁。” 

　　——和心不在焉。 

　　他把头发往后一捋，“有什么要跟知心哥哥倾诉的吗，我的好朋友？” 

　　他的好朋友拿起长枪头也不回，勉为其难蹦出两个字，“没有。” 

　　“喂，等等我，”鬼城跨步追上，“这么急着回去见你的小童养媳？” 

　　莲华猛的顿住脚步。 

　　鬼城反应迅速地往他身边一跳，稀奇地想观察下好友的脸色。 

　　但莲华神色很快从阴晴不定恢复如常，“以后不要再这么叫他。” 

　　“为什么？”鬼城挑眉，他口无遮拦的时候多了去了，难得被拒一次不免好奇，但他很快想起了新称呼，“那我就跟着夫人叫好了，毕竟我这辈分你也知道……” 

　　“那也不行。” 

　　“哈？” 

　　但莲华并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闷头走着像身边没他这人，强自忽视了好友旺盛的求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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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未学过棋，”龙井摺迭扇轻摇，对佛跳墙一败涂地的战局下了定论，“但天赋尚佳。” 

　　“方才看了一局便会了？”扬州讶异，夸人的语气跟食神夫人无二，“小福真聪明。” 

　　“其实我看过一点书……”佛跳墙辩解。 

　　“市井杂书，看与不看有何区别？”龙井摇头，“你明日过来，我亲自教你。” 

　　他翻个墙而已，怎么还带报班服务呢！ 

　　佛跳墙心底疯狂吐槽，嘴上却不敢怼回去——毕竟确实是他先找上门还大言不惭地跟人说来找他下棋，故而只能乖巧点头，“有劳龙井居士。” 

　　“天色暗了，你先回去吧。” 

　　“我送你一程。”扬州跟着佛跳墙起身。 

　　“嗯？”佛跳墙惯会察言观色，察觉到扬州话里有话，自然一口应下，“多谢杨兄。” 

　　龙井无可无不可地摆手，转头独自整理棋盘上的残局。 

　　佛跳墙在心里感叹一声美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方才跟着扬州出了庭院大门。 

　　“龙井他……可能有些面冷心热，但并无恶意。” 

　　“多谢杨兄，此事我早已知晓，自有分寸。” 

　　“如此便好。” 

　　此话揭过，两人闲聊了一番，聊至投机处不免放慢了脚步，放任月亮悄然爬上树梢。 

　　佛跳墙与扬州道了别，立在门前有几分忐忑——他似乎从未晚归过。 

　　他推开门，望着空无一人的庭院似有所感地回头，看见身后的人影眼前一亮，不作多想便蹦了过去，语调雀跃，“你在等我吗？” 

　　  

　　  

　　  

　　  

一些废话：

上中下写不完了，放飞自我。

置顶之前改了可能没谁注意到（烟）这个月备考省考，虽然题比我想象中简单所以我出来摸鱼（……）但复习（预习）还是要的，就，缘更，非常缘，反正我现在不管忙不忙都写很慢，我就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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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福和龙井，我以为高山流水管鲍之交（全国一卷的朋友或许会心里咯噔一下）已经很那什么了，回翻才发现原来还有个最为交好（小福→龙井）的卫星，晕叻龙井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好弟弟，官方不把这坑填了我很难想象他们怎么熟起来的诶，怎么看都像两个颜控见色起意（不是这么用）惺惺相惜而已！